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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风帆对于海军仍然是一份特殊感情的寄托,世界许多海军都保有风帆训练舰,中国也正在筹建。似乎,风帆战舰正是百年海军的一种印证。
意大利Vespucci号训练舰 没错,从1492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开始,帆船就承载了西方文明对中东、亚洲文明全面的优越感与光荣。因此直至今天,大帆船(Tall Ships,纯当代词汇)仍然在欧美文化圈占有很有分量的一席之地,除了耳熟能详的帆船影视(加勒比海盗、黑帆剧集)、游戏(西德梅尔的海盗、大航海时代、海商王,还有今年堪称迄今最写实的网友,Naval Action)作品,各种的帆船远洋活动也让我们这些站在岸边干瞪眼的旱鸭子感到一种别样的新奇。
法国“赫敏”号巡航舰(Frigate)复制船 只不过要想参加像上图这样的复制船(Replica)越洋远航,没有相应的体能和古代船艺(Seamanship)知识是基本没法玩的,所以一般有帆船情结的人,可以感受一下“现代帆船”,单单只为追寻那雪白风帆的浪漫。
皇家飞剪,德国一家地中海游船公司的头牌,货船改造,重现19世纪德国大帆船荣姿 这种“现代帆船”涂装与帆装古风盎然,不过这只是表面。所有操作用的收帆索(Clueline)、转动帆桁的“转桁索(Brace)”等等都全部机械操作,据说最少只要个位数个人帮助就可以在紧急情况下快速收帆然后转为动力航行。
所以这种船在地中海搞搞旅游航线也差不多,倘若跑到了大西洋,说不好就因为风势太猛,人手不足,不能及时收帆,结果被大风裹挟向下风的海岸,还有那拍碎着白浪的礁石。如此瘦长的船体,可能还没来得及顺风调头(Wearing),就一头怼上去结束了一切。。。
但这现代帆船也装备了完善的雷达导航系统,可以避开地平线外未知的天候与水文危险,再加上完善的风帆与动力航行操纵系统,优哉游哉,海上一道翩然轻快的风景:
皇家飞剪同一企业的一艘“支索帆式”巴肯廷帆船 这轻盈的帆装自然带有海鸟悠然掠海而过的优雅,恰如19世纪英国海洋作家Josef Conrad所说。带着这份情感,西欧每个海上漂的人,都忍不住要给他的爱舰,他的她,起上名字,甚至带有人格化的舰首像。甚至船的帆装还要有专门的名字,因为人们热爱它,需要去谈论它,谈论多了也就有了名字。
譬如上面这“ 巴肯廷 (Barkentine)”在19世纪以后,就是基本代表这样的三桅杆或者更多桅杆的大海船,就像图上那样只有第一根桅杆用帆桁挂着“横帆(Square Sail)”,而后面桅杆全部挂纵帆(Fore-and-aft Sail)。
福建船政“杨武”号训练收帆,具体是不是,请参阅陈悦老师著作《近代国造舰船志》 横帆在没有机械的年代,是需要人爬上帆桁去收帆的,而纵帆在甲板上就可以操作,所以除了战舰(如装备当时性能最高的蒸汽动力系统的英国铁甲舰)因为定员多可以有效操作,仍然保留全部帆装外,商船都喜欢上面巴肯廷式帆装——遇到顺风前桅杆横帆可以提供很大推力,特别是位置好,离着战舰阻力的作用中心最远,推力力矩最大;后面纵帆则全部帮忙协助,人手不用太多而且遇到不规则风向的时候也比横帆自由,不会没法使用,甚至前桅杆横帆逆向受风(Backing),帮倒忙。
英国风帆战列舰改造木体铁甲舰,皇家橡树号,1862
一艘前桅杆横帆逆向受风的“斜桁帆式”巴肯廷帆船 也许是现代人船艺水平差,当然更可能是用前桅杆的逆向推力去平衡后面纵帆的推力,而让帆船制动、“迎风停航(Heaving to)”。
支索帆巴肯廷,Staysail Barkentine
斜桁帆巴肯廷,Gaffsail Barkentine 不过纵然都是巴肯廷帆装,上面这两艘雪白的现代帆船还不一样,她们的纵帆都分大小两片,但是上图这一艘下大上小,而再前一艘上大下小。前一艘主要的倒三角形大纵帆,是扯在前一根桅杆后面的,这种纵帆学名叫“Mule”(驴子),而下面小帆则扯在两根桅杆间的钢缆,学名“前支索(Stay)”上。后一艘船,她的梯形纵帆则是在上下两根斜桁之间,绕着桅杆自由旋转。
然而就算配上这古风盎然的桅桁帆索,仍然要说她们是“现代帆船”,即使她们没有动力机械操纵——因为那么大面积的纵帆,在古代,至少是化工工业之前,是很不方便的:
单纯的亚麻编织成的帆,很重,大面积的纵帆长期使用,就“垮”了,即使不停张紧操帆的索具,帆仍然没法把它受到的风力忠实转化为它对桅杆的推力,风力都被它垮垮的受风形变所消耗了。只有化工处理后的织物或者化学纤维织物才能堪此大任。
追索这绵延至今的风帆情怀,笔者将在油画、模型和图纸的带领下,探寻那曾经的“男人浪漫”——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上帝与波塞冬,完全凭借坚定意志与丰富的经验,借助臂膀、后腰和风的力量,跟似乎不可抗拒的风与海抗争。。。
笔者要追怀的,不是今天依然健在的老船们,譬如朴茨茅斯的胜利号和波士顿的宪法号:
承载英伦风帆时代200多年全部荣光的“一等战列舰”——胜利号
象征美国海权发端,今天依然“在役”的宪法号 笔者想要追寻的,是消逝在历史中的大帆船们。追忆那摩天云帆、炮门黑影幢幢,勇气与意志、剑与火的风帆时代。
巴克(Barque)帆装的巨型风帆训练货船,丹麦“哥本哈根”号 本文为连载文章,将不定期更新,敬请关注。本文已获原作者授权发布,转载请与原作者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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