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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旧金山出发时,曾看到Shona,Wendy,John,甚至全程船员Laurence,他们每人的耳朵后面都贴了一个肉色的小圆帖,就好奇地问是啥东东?据说是一种价格不菲的抗晕船药贴,很管用。我当时还在犹豫要不要也吃药防晕,老船员告诫说,凡是过大洋的人没有不晕的,只是程度轻重不同而已。哦,是这样吗?英吉利海峡上最大的45节风力都没把我晕倒,我不要吃药!自己参加比赛就是为了实现一次人生的体验,包括晕船的过程。如果真晕了,就让它来吧,有些事情,该来的就顺其自然,让它发生好了,未尝不是一笔难得的财富经历。到目前为止,已经在海上漂荡15天了,也没有出现晕船状况,暗自有些庆幸,难道就这么闯过太平洋了?
北纬11度,我清晰地记下了这一难忘的纬度位置,该来的,真的来了!
是在早上6点下值时,一夜的精疲力尽让我有些虚脱,饥不择食地塞了一块饼干。可能是舱下太斜了,我懒得费劲去摸挂在悬梯上的水壶,干噎下去没隔多久,就觉得胃里翻腾起来。早饭没吃,厕所也没上,费了老大劲儿才爬上那个位于上风舷的高高的所谓床铺(仅50公分宽)。脸腹贴着垫子,再没了翻身的力气。幸亏下铺的Brain帮我拴好了床档,我没抬动眼皮,感激地摆了摆手。胃里有九个哪吒在闹海,乾坤圈那个旋啊,混天绫那个搅啊,天也昏地也暗,感觉灵魂已经出窍了,只剩一摊肉体撂在垫子上。太平洋大哥,算你狠!真将我军啊!好想哭啊,叫你个人生体验,叫你个人生财富,叫你个不要命的……好在船舱里的噪音很大,我就这么第一次“嘤嘤”地泪湿了一片。几乎不是咬着牙,而是咬着胃,左手的虎口不知什么时候被右手掐得破了皮。打心眼儿里就是不想让一船老外看咱们中国派出的船员这么脆弱。这种心理支撑着,终于熬过最难受的一刻。等到实在憋得要上厕所时,小肚子胀鼓鼓的。脸色一定难看极了,感到正在厨房做妈咪班的Nick盯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匆匆使劲低着头从他身边挪过。舱下Galley里已经拉起打了数个节的帆绳,因为大角度的顶风航行使船体倾斜得相当厉害,每挪动一步都像是在拔河一样。只有这样,才能拔着绳子保证平衡,完成舱下的作业和生活。今天的妈咪班已经很不容易,我不能再给妈咪添麻烦了。
甲板上,还是左舷班。“青岛”号穿行在巨浪的崇山峻岭之中,不停地听到船头被大浪击得“嘭!嘭!”的声音。坤妞在掌舵,一顶红色的帽子从舱口看去特别英姿飒爽。这个批荆斩浪的Vicky真好样的!看着她,自己觉得增添了不少的气力。另外几个同事也同时出现了晕船的症状,John嘱咐我们及时补充水分,防止脱水。我握握他的手,点点头。过一会儿,执行完舵手任务的坤妞关切地招呼我到甲板上去,新鲜的空气果然让我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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