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卡瓦我快乐－菲济（Fiji）印象

　7月27日到菲济的那天才下过雨，空气有些阴冷。长衫长裤顶不住，还要套上绒衣。
　刚在皇家苏瓦游艇俱乐部（Royal Suva YachtClub）的水域锚下，先期从汤加（Toga）过来的凯兰尼号的约翰就开着小皮艇过来问候了。
　入关的手续要在船上办理，在这之前我们不能上岸。由于上次去大溪地的航程中不幸被大风击中侧翻时桅杆上的所有电线电缆不知哪里断了路，导致所有附在桅杆上的用电设备一律失灵，包括所有的信号灯，雷达以及电台的天线等等。约翰就用他的电台把我们到港一事通知了港务部门。两个小时后，一艘快船带着身穿公务制服的五人就登船办公来了。
　这五人分别来自移民、卫生、公安、港务和提供快船的俱乐部。事先得到船友的通报说要热情招待上船的人员以免被找麻烦。据说当地人喜欢听装可口可乐，不巧我们没有存货。幸亏天冷，我便煮了热巧克力外加奶油饼干殷勤奉上。来人都非常热情，又吃又喝嘻嘻哈哈，很熟络的样子。照例地填表查护照交了六十美金，除了卫生部门，其它的手续很快就搞定了。有两人没事闲得跑到驾驶舱拿着我们的高倍望远镜四处张望，玩儿的上蹿下跳不亦乐乎。
　这个卫生部门的官员帕泰先生是个印裔，温文尔雅，和蔼可亲。等其它部门办完手续后，他才轻声细语地问我们是否对船舱做过专业的喷雾杀虫。如果没做过，他能联系相关公司上船服务。价格嘛，杀虫公司一百元，往返快船五十元，政府的手续费三百五十元，共五百元（约合三百一十美金）。好嘛，笑里藏刀啊，算他狠。这喷雾杀虫在巴拿马时听说过，规则上是针对大型船只和渔船的，但是有些腐败官员打着政府的旗号要求小帆船接受他们指定的服务从中渔利。这帕泰先生是否正统呢？看出我们的疑问，他忙着解释说原来政府只收五十，两个星期前才涨的价。再说你们如果没做过，到了澳大利亚也要做，而且更贵。现在做了，有效期半年，到南太平洋各岛都有效。说实话，这几个月来去过不少地方了，除了腐败的巴拿马还没有其它地方有这个要求呢。另外我们在大溪地的时候还真的自己用买来的药剂喷过。不过没法证明，不算数。老公这回还挺精，采取拖延战术，说我们有巴拿马的卫生部门的证明信（二十五美金被蒙来的，前面博文有提到过），不过现在找不到。过两天找到再让你过目，看是不是合乎这儿的标准。帕泰先生很客气，说那好吧，如果找不到就尽快跟我联系杀虫公司的事儿啊。临走还留下一张172.50元（约合108美元）的交款单据，名曰健康检查费（虽然没有任何医疗检查），让我们自己去卫生部的办公室交款。


　哄走了公干的官员们，我们赶紧上岸到俱乐部（上图）问个究竟。办公室的女经理艾尔咪娜听后做了个鬼脸，抽了口冷气：“哎哟，算你们倒霉。你们可是今年的第一艘被要求做杀虫的帆船啊。去年一共有四条船做了。”
　“那这儿有什么明文规定可查吗？”我们心怀侥幸。
　“没有听说。只知道他们想查谁就查谁，没有规律。不过这样吧，我给他们打电话装糊涂，帮你们问个究竟再说。”艾尔咪娜挺热情。
　之后几天，艾尔咪娜都说电话上联系不到帕泰先生。后来我们去卫生部门交足了健康检查费，拿了收据回来。艾尔咪娜说：“我今天找到帕泰先生了，他说让你们直接去卫生部联系。卫生部没有提杀虫的事儿吗？”“没有啊。”“那就行了，恭喜你们逃过这一劫了。”我们担心离境的时候有问题，“不必担心，拿到卫生部的收据，海关就会放行了。”她很肯定地说。
　一共在菲济呆了二十二天，临走前两天碰到来自新西兰的船友尼克。倒霉的他也被要求做杀虫处理，还被双重收了政府手续费（杀虫前后各收一次），加上其它费用，共花了上千块钱才搞定。美国来的船友吉米看不过去，在办理海关手续时向官员问询，结果被领到另一个办公室，见到一位据说是专管进港船只卫生及杀虫的总经理。总经理说我专管这项业务，从来不知有要求帆船杀虫这回事。问能不能找到当事人，一起去政府的反腐败办公室（简称反腐办吧）报案。吉米以为挖出了一桩腐败大案，激动得午饭都顾不上吃，拉上尼克两口子去见总经理。回到俱乐部的吉米手舞足蹈地给每个人讲述他的英雄故事，我们也都兴奋地期待尼克能拿回不该交的钱。傍晚时分才见尼克垂头丧气地回来。原来同总经理一起去了反腐办报了案，然后反腐办再带着他们去卫生部对质。卫生部一查收据，没错，有这回事儿，钱是收了，没有被帕泰先生截留。这钱一但交了公，就不算腐败了。至于卫生部该不该绕开总经理那头来做这块业务，有什么规章制度可循，法律法规可依，那都不重要。白白耽误了一个下午的尼克时分沮丧，听说这几天已经有九艘帆船被杀虫了。谢天谢地，我们的爱妮娅侥幸躲过这劫了。
　苏瓦的港湾里停泊了不少大小渔船和商船。下面这艘大船（图中右部）尤其抢眼。一问才知是中国的远望五号科学考察船。船上有几个大型卫星天线，似乎还有直升机的停机坪。洁白的船身干净整洁，规模气势都很给力。夜晚的远望五号灯火通明，五光十色，尽显豪华气派。很想上船看看，无奈被拒，十分理解。


　很明显，中国在菲济有相当的影响。下图是中国大使的海边官邸，比起周围其它民宅，又大又豪华。唯一的电影院正在及时地上映《建党伟业》，观众不是很多也不足为怪。码头上还见到一艘湖南来的清淤船，中标来到这里帮助河道清淤的。随船的工人说已经来了一年了，合同又续了一年。内河里的工作船来到海上才一年，船身各处已经被锈得斑斑驳驳，惨不忍睹。


　首都苏瓦是菲济的最大城市，人口占全国的四分之三（约六十多万）。市中心临海的主要街道上商店比邻接踵，人群永远川流不息。星期天除外，这天是去教堂的日子，几乎所有商店都关门，街上就冷冷清清了。这里有南太平洋最大的农贸市场，瓜果蔬菜应有尽有。感谢一帮来自广东的农民兄弟们，让我们有幸吃到久违的中国蔬菜如白菜韭菜苋菜冬瓜等等。


　南太平洋诸岛都有个特征，就是裙子不是女人的专属，男人的正装也是裙装。看着也觉得挺酷，是不？


　傍晚的海滩上，一场沙滩足球正在激烈进行。三四十人在场上奔跑呼叫，不亦乐乎。服装不统一，真不知他们怎么区分对立的两队。


　菲济的政局不稳定，从1987年到2006年就有四次政变，军队直接或间接地掌控国家。起因似乎是民族矛盾。历史上很多印度人到菲济做工，凭着他们的智慧和吃苦耐劳，很快就在经济上胜出当地的土著美拉尼西亚人，在政治上也十分活跃。后来印裔占到全国人口的一半以上，民主选举也曾产生过印裔的总理以及政府官员。土著控制的军队枪杆子里面夺政权，让印裔大失所望，不少人逃离菲济。目前的人口比例是美拉尼西亚人占54%多，政府高官多出自他们。
　留在菲济的印裔主要经商，街面上的商店绝大多数归他们所有。在菲济也有一两千的中国人，经商的也不少，街上有不少中餐馆和卖中国货的杂货店，其中一家上海海鲜酒家，装潢得古色古香，土著小伙子服务员热情幽默，大厨手艺高超，深受我们的欢迎，成群结队地去了两次。如果不是价格不菲，肯定会多去几次。说到价格，倒是有一家印度餐馆物美价廉，一顿饭才五六美金，能尝到三四种不同的咖喱素菜，吸引我们常去光顾。
　总的感觉是城市里的印裔和中国人多是当老板，拉美尼西亚土著人多是干下手活的。理发店的洗头妹，餐馆的跑堂，商店的服务员，码头的工人等等。以俗人的认识，老板生意兴隆肯定快乐，（剪发的时候和广东来的老板聊天，他就毫不掩饰地说还是在这里快乐简单，不像在中国有很多人事要打理，很烦），可那些拿着最低工资干苦力的看来也乐呵呵无忧无虑的神态，就有些让人纳闷了。经过一小番调查研究，似乎发现了答案。
　原来西太平洋的岛民有个习俗是喝卡瓦。卡瓦（kava）是一种植物，根部象巨大的芋头。捣碎晾干后冲水喝，可以使人的精神和肌肉都很放松，喝多了也会有飘飘然的妙感。这玩意倒是不上瘾，听说也没有副作用。据说卡瓦水很难喝，像是白水里掺了土，喝之后会舌头嘴唇发麻。不过喝的人追求的不是味道而是感觉。一般下午三点多就聚众开始喝，一天的劳累就烟消云散了。精神一放松，心情就快乐，什么就都不在意了。正如佛家所言，抛开妄想、分别、执著，人就很快乐。
　再说凯兰尼号的约翰决定利用此地廉价的拖船上岸的服务把船身的底漆刷了。听说人工每小时只有1.5美金，立马雇了三位工人，期望两天内完工。谁知工人们极具耐心，干起活来慢得急人。一般刷底漆用一尺长的滚筒，可他们就用三寸长的，一寸一寸不紧不慢地刷。一桶漆刷完，就歇在一旁聊天，尽管知道有一桶新漆在边上放着，一定等着约翰到来亲自把漆桶打开才又接着干。三点半准时喝卡瓦，这一天就收工了，还热情地邀请约翰参加。约翰几次提醒他们换大刷子，他们很客气地拒绝并说我们都是这样干的，小心不出错嘛。眼看三天还没完成一半的工，约翰只好和老婆一起动手用半天时间完了工。
　凯兰尼号刷底漆的那块码头听说已经被征地，马上就要拆迁了。新主人是金枪鱼罐头工厂。哈，因为美属萨摩亚涨工资关闭的工厂就要在这儿重打锣鼓另开张了，以这儿的人工，当然可以理解。想必资本家也有办法提高这儿的工作效率吧。
　看到卡瓦带来的效应，我对老公说，精神放松，什么都不在意，慢悠悠的脾性，加上政府的一些福利保障，这里的人们应该是最快乐的人了。老公说，在这个山好水好人好的地方，怎么还会有这么多政变呢？
　巧的是，四个月后看到一篇国际调查报告，全球人民快乐指数排行榜上，菲济位居第一。哈哈，英雄所见略同嘛。
　咱们没喝卡瓦水，在俱乐部的酒吧要了个啤酒塔（下图），放开了喝个痛快，也很快乐呵。


　锚地的水里有海蛇，不大的身段超剧毒，人被咬住必死无疑。不过据说海蛇的牙很小，一般人的身体皮肤咬不透，最危险的部位是手上的虎口处。所以遇到它们时不要用手招架，要用脚踢。不过最好还是敬而远之吧。这条海蛇贴着凯兰尼号的船身蹭了半天，水面上伸出半截身子试图登船，虽然是徒劳的，也很恐怖。


　还有几艘被拴在一起的台湾渔船（下图）与我们紧邻。听说是没有执照非法捕鱼被菲济政府逮个正着，船被没收了拴在这里，前景未料。


　虽然是在旱季，这里仍然几乎天天有阵雨。内陆延绵起伏的山峦常常被雨雾笼罩，山水朦胧，清新湿润。完全没有想象中热带地区的炎热，气温适中很舒服。几乎每日上街转悠，吃印度餐，买中国菜，看最新的电影，到俱乐部的酒吧喝啤酒，逍遥自在，放松得很。
　转眼过了8月中，前面还有三千二百多公里的水路才能到澳大利亚。时不待我，只好恋恋不舍地于8月18日上午拔锚起航，向着下一站，西边一千二百多公里的文纳瓦图（Vanuatu）进发。

　7月27日到菲济的那天才下过雨，空气有些阴冷。长衫长裤顶不住，还要套上绒衣。
　刚在皇家苏瓦游艇俱乐部（Royal Suva YachtClub）的水域锚下，先期从汤加（Toga）过来的凯兰尼号的约翰就开着小皮艇过来问候了。
　入关的手续要在船上办理，在这之前我们不能上岸。由于上次去大溪地的航程中不幸被大风击中侧翻时桅杆上的所有电线电缆不知哪里断了路，导致所有附在桅杆上的用电设备一律失灵，包括所有的信号灯，雷达以及电台的天线等等。约翰就用他的电台把我们到港一事通知了港务部门。两个小时后，一艘快船带着身穿公务制服的五人就登船办公来了。
　这五人分别来自移民、卫生、公安、港务和提供快船的俱乐部。事先得到船友的通报说要热情招待上船的人员以免被找麻烦。据说当地人喜欢听装可口可乐，不巧我们没有存货。幸亏天冷，我便煮了热巧克力外加奶油饼干殷勤奉上。来人都非常热情，又吃又喝嘻嘻哈哈，很熟络的样子。照例地填表查护照交了六十美金，除了卫生部门，其它的手续很快就搞定了。有两人没事闲得跑到驾驶舱拿着我们的高倍望远镜四处张望，玩儿的上蹿下跳不亦乐乎。
　这个卫生部门的官员帕泰先生是个印裔，温文尔雅，和蔼可亲。等其它部门办完手续后，他才轻声细语地问我们是否对船舱做过专业的喷雾杀虫。如果没做过，他能联系相关公司上船服务。价格嘛，杀虫公司一百元，往返快船五十元，政府的手续费三百五十元，共五百元（约合三百一十美金）。好嘛，笑里藏刀啊，算他狠。这喷雾杀虫在巴拿马时听说过，规则上是针对大型船只和渔船的，但是有些腐败官员打着政府的旗号要求小帆船接受他们指定的服务从中渔利。这帕泰先生是否正统呢？看出我们的疑问，他忙着解释说原来政府只收五十，两个星期前才涨的价。再说你们如果没做过，到了澳大利亚也要做，而且更贵。现在做了，有效期半年，到南太平洋各岛都有效。说实话，这几个月来去过不少地方了，除了腐败的巴拿马还没有其它地方有这个要求呢。另外我们在大溪地的时候还真的自己用买来的药剂喷过。不过没法证明，不算数。老公这回还挺精，采取拖延战术，说我们有巴拿马的卫生部门的证明信（二十五美金被蒙来的，前面博文有提到过），不过现在找不到。过两天找到再让你过目，看是不是合乎这儿的标准。帕泰先生很客气，说那好吧，如果找不到就尽快跟我联系杀虫公司的事儿啊。临走还留下一张172.50元（约合108美元）的交款单据，名曰健康检查费（虽然没有任何医疗检查），让我们自己去卫生部的办公室交款。


　哄走了公干的官员们，我们赶紧上岸到俱乐部（上图）问个究竟。办公室的女经理艾尔咪娜听后做了个鬼脸，抽了口冷气：“哎哟，算你们倒霉。你们可是今年的第一艘被要求做杀虫的帆船啊。去年一共有四条船做了。”
　“那这儿有什么明文规定可查吗？”我们心怀侥幸。
　“没有听说。只知道他们想查谁就查谁，没有规律。不过这样吧，我给他们打电话装糊涂，帮你们问个究竟再说。”艾尔咪娜挺热情。
　之后几天，艾尔咪娜都说电话上联系不到帕泰先生。后来我们去卫生部门交足了健康检查费，拿了收据回来。艾尔咪娜说：“我今天找到帕泰先生了，他说让你们直接去卫生部联系。卫生部没有提杀虫的事儿吗？”“没有啊。”“那就行了，恭喜你们逃过这一劫了。”我们担心离境的时候有问题，“不必担心，拿到卫生部的收据，海关就会放行了。”她很肯定地说。
　一共在菲济呆了二十二天，临走前两天碰到来自新西兰的船友尼克。倒霉的他也被要求做杀虫处理，还被双重收了政府手续费（杀虫前后各收一次），加上其它费用，共花了上千块钱才搞定。美国来的船友吉米看不过去，在办理海关手续时向官员问询，结果被领到另一个办公室，见到一位据说是专管进港船只卫生及杀虫的总经理。总经理说我专管这项业务，从来不知有要求帆船杀虫这回事。问能不能找到当事人，一起去政府的反腐败办公室（简称反腐办吧）报案。吉米以为挖出了一桩腐败大案，激动得午饭都顾不上吃，拉上尼克两口子去见总经理。回到俱乐部的吉米手舞足蹈地给每个人讲述他的英雄故事，我们也都兴奋地期待尼克能拿回不该交的钱。傍晚时分才见尼克垂头丧气地回来。原来同总经理一起去了反腐办报了案，然后反腐办再带着他们去卫生部对质。卫生部一查收据，没错，有这回事儿，钱是收了，没有被帕泰先生截留。这钱一但交了公，就不算腐败了。至于卫生部该不该绕开总经理那头来做这块业务，有什么规章制度可循，法律法规可依，那都不重要。白白耽误了一个下午的尼克时分沮丧，听说这几天已经有九艘帆船被杀虫了。谢天谢地，我们的爱妮娅侥幸躲过这劫了。
　苏瓦的港湾里停泊了不少大小渔船和商船。下面这艘大船（图中右部）尤其抢眼。一问才知是中国的远望五号科学考察船。船上有几个大型卫星天线，似乎还有直升机的停机坪。洁白的船身干净整洁，规模气势都很给力。夜晚的远望五号灯火通明，五光十色，尽显豪华气派。很想上船看看，无奈被拒，十分理解。


　很明显，中国在菲济有相当的影响。下图是中国大使的海边官邸，比起周围其它民宅，又大又豪华。唯一的电影院正在及时地上映《建党伟业》，观众不是很多也不足为怪。码头上还见到一艘湖南来的清淤船，中标来到这里帮助河道清淤的。随船的工人说已经来了一年了，合同又续了一年。内河里的工作船来到海上才一年，船身各处已经被锈得斑斑驳驳，惨不忍睹。


　首都苏瓦是菲济的最大城市，人口占全国的四分之三（约六十多万）。市中心临海的主要街道上商店比邻接踵，人群永远川流不息。星期天除外，这天是去教堂的日子，几乎所有商店都关门，街上就冷冷清清了。这里有南太平洋最大的农贸市场，瓜果蔬菜应有尽有。感谢一帮来自广东的农民兄弟们，让我们有幸吃到久违的中国蔬菜如白菜韭菜苋菜冬瓜等等。


　南太平洋诸岛都有个特征，就是裙子不是女人的专属，男人的正装也是裙装。看着也觉得挺酷，是不？


　傍晚的海滩上，一场沙滩足球正在激烈进行。三四十人在场上奔跑呼叫，不亦乐乎。服装不统一，真不知他们怎么区分对立的两队。


　菲济的政局不稳定，从1987年到2006年就有四次政变，军队直接或间接地掌控国家。起因似乎是民族矛盾。历史上很多印度人到菲济做工，凭着他们的智慧和吃苦耐劳，很快就在经济上胜出当地的土著美拉尼西亚人，在政治上也十分活跃。后来印裔占到全国人口的一半以上，民主选举也曾产生过印裔的总理以及政府官员。土著控制的军队枪杆子里面夺政权，让印裔大失所望，不少人逃离菲济。目前的人口比例是美拉尼西亚人占54%多，政府高官多出自他们。
　留在菲济的印裔主要经商，街面上的商店绝大多数归他们所有。在菲济也有一两千的中国人，经商的也不少，街上有不少中餐馆和卖中国货的杂货店，其中一家上海海鲜酒家，装潢得古色古香，土著小伙子服务员热情幽默，大厨手艺高超，深受我们的欢迎，成群结队地去了两次。如果不是价格不菲，肯定会多去几次。说到价格，倒是有一家印度餐馆物美价廉，一顿饭才五六美金，能尝到三四种不同的咖喱素菜，吸引我们常去光顾。
　总的感觉是城市里的印裔和中国人多是当老板，拉美尼西亚土著人多是干下手活的。理发店的洗头妹，餐馆的跑堂，商店的服务员，码头的工人等等。以俗人的认识，老板生意兴隆肯定快乐，（剪发的时候和广东来的老板聊天，他就毫不掩饰地说还是在这里快乐简单，不像在中国有很多人事要打理，很烦），可那些拿着最低工资干苦力的看来也乐呵呵无忧无虑的神态，就有些让人纳闷了。经过一小番调查研究，似乎发现了答案。
　原来西太平洋的岛民有个习俗是喝卡瓦。卡瓦（kava）是一种植物，根部象巨大的芋头。捣碎晾干后冲水喝，可以使人的精神和肌肉都很放松，喝多了也会有飘飘然的妙感。这玩意倒是不上瘾，听说也没有副作用。据说卡瓦水很难喝，像是白水里掺了土，喝之后会舌头嘴唇发麻。不过喝的人追求的不是味道而是感觉。一般下午三点多就聚众开始喝，一天的劳累就烟消云散了。精神一放松，心情就快乐，什么就都不在意了。正如佛家所言，抛开妄想、分别、执著，人就很快乐。
　再说凯兰尼号的约翰决定利用此地廉价的拖船上岸的服务把船身的底漆刷了。听说人工每小时只有1.5美金，立马雇了三位工人，期望两天内完工。谁知工人们极具耐心，干起活来慢得急人。一般刷底漆用一尺长的滚筒，可他们就用三寸长的，一寸一寸不紧不慢地刷。一桶漆刷完，就歇在一旁聊天，尽管知道有一桶新漆在边上放着，一定等着约翰到来亲自把漆桶打开才又接着干。三点半准时喝卡瓦，这一天就收工了，还热情地邀请约翰参加。约翰几次提醒他们换大刷子，他们很客气地拒绝并说我们都是这样干的，小心不出错嘛。眼看三天还没完成一半的工，约翰只好和老婆一起动手用半天时间完了工。
　凯兰尼号刷底漆的那块码头听说已经被征地，马上就要拆迁了。新主人是金枪鱼罐头工厂。哈，因为美属萨摩亚涨工资关闭的工厂就要在这儿重打锣鼓另开张了，以这儿的人工，当然可以理解。想必资本家也有办法提高这儿的工作效率吧。
　看到卡瓦带来的效应，我对老公说，精神放松，什么都不在意，慢悠悠的脾性，加上政府的一些福利保障，这里的人们应该是最快乐的人了。老公说，在这个山好水好人好的地方，怎么还会有这么多政变呢？
　巧的是，四个月后看到一篇国际调查报告，全球人民快乐指数排行榜上，菲济位居第一。哈哈，英雄所见略同嘛。
　咱们没喝卡瓦水，在俱乐部的酒吧要了个啤酒塔（下图），放开了喝个痛快，也很快乐呵。


　锚地的水里有海蛇，不大的身段超剧毒，人被咬住必死无疑。不过据说海蛇的牙很小，一般人的身体皮肤咬不透，最危险的部位是手上的虎口处。所以遇到它们时不要用手招架，要用脚踢。不过最好还是敬而远之吧。这条海蛇贴着凯兰尼号的船身蹭了半天，水面上伸出半截身子试图登船，虽然是徒劳的，也很恐怖。


　还有几艘被拴在一起的台湾渔船（下图）与我们紧邻。听说是没有执照非法捕鱼被菲济政府逮个正着，船被没收了拴在这里，前景未料。


　虽然是在旱季，这里仍然几乎天天有阵雨。内陆延绵起伏的山峦常常被雨雾笼罩，山水朦胧，清新湿润。完全没有想象中热带地区的炎热，气温适中很舒服。几乎每日上街转悠，吃印度餐，买中国菜，看最新的电影，到俱乐部的酒吧喝啤酒，逍遥自在，放松得很。
　转眼过了8月中，前面还有三千二百多公里的水路才能到澳大利亚。时不待我，只好恋恋不舍地于8月18日上午拔锚起航，向着下一站，西边一千二百多公里的文纳瓦图（Vanuatu）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