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慕大2007－我的阿波罗13（九）

6月11日　殷和盖瑞早上六点起床，才发现我回来了。同他们讲了我所知道的关于老布的情况。大家决定今天租一辆车，这样往返医院方便些。看来还需要在此停留一晚，早饭后盖瑞去办手续，殷打电话租车。　开着租来的车到医院的时候已是早上10点钟了。前台说老布的病房是心脏科384。这是一间双人病房，两床之间用布帘子隔开。另一床是个亚裔，Mr.Tran。看起来六十来岁，有个比他看来年轻很多的女人在旁陪着，咉咉地说着话。虽然听不懂，但我的感觉是越南话。我们进去时，他们友好地同我们打招呼。　老布见到我们大喜，忙问我跑到哪里去了。给他带了几件内裤和T恤衫，他就只想要几本书，说成天躺在床上没有书看怎么过啊。这时心脏专科医生来了。我们几个就回避在走廊上。突然一个护士冲着我大呼“啊，原来你就是那个黑卷发的亚洲女人！老布让我们找你找的好苦。你到底去哪儿了？”原来早上8:30把老布从急诊室的病房转移到心脏科的病房时，他发现我不见了，还以为我在医院的哪个角落歇着呢，怕我回来找不到他，便托护士到处找我。　心脏专科医生出来后，殷问他老布是否可以这一两天回到船上。他说现在看来没有什么问题，做一个紧张状态测验（StressTest）来看看他的心脏是否有问题。进去问老布，说法相同。心电图和血液化验的结果证明老布没有过心肌梗塞。谁知道那个急诊室的蒙古大夫怎么看的。大概为保险起见，又有医疗保险，就留他住院了。不管怎么样，老布的胸口疼不是心肌梗塞的表现，这是个好消息。医院舍不得让他走，要他做紧张状态测验来确定心脏没有问题。这个测验包括核磁共振及CAT扫描。费用比较高，需要保险公司的提前批准。打电话给保险公司汇报最新进展，接线员把电话转给公司的专业护士，几问几答之后，被告知批准了。测验约在第二天早上。这样一来，今天老布是出不来了。　我留在医院陪老布，殷和盖瑞回去修自动导航系统了。　周围病房住的都是心脏病人。一个个歪歪斜斜地陷在床里，吊着瓶儿的，插着管儿的都有，哼啊哈的，很痛苦的样子。看着他们就感觉很压抑。老布在这样的氛围里，也没有了往日的精神气儿。人蔫蔫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真是说他胖就喘上了。知道他没有心肌梗塞，我就对他说：你现在穿戴是个病人，感觉像个病人，表现也像个病人，可是你并没有病啊。振作一点吧。他就说我是感觉有点儿累啊。我先睡一会儿啊。　住院的时间一点儿也不清净。医生护士走马灯似地穿梭。　光是不同的医生就来了好几个，问同样的问题，老布重复同样的回答。护士也是有不同的职责，有专门抽血的，专门检查心电图仪的，专门订饭的，专门送饭的，专门洗澡的，专门送药的，专门负责病房的。各个笑脸相迎，言语温暖。给医院这种郁闷之地带来不少温馨。从护士和Mr.Tran的搭讪中我才知道那个看来年轻很多的女人是他结婚五十四年的老婆，Mr.Tran已经七十五岁了，他老婆怎么也该靠七十了吧。不知她怎么保养的，看去也就五十岁。　傍晚时殷来接我回去。在当地的一个餐馆吃了很大一餐牛排餐。大家商量如果明天早上老布的紧张状态测验完得早又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一起开船返回多伦多，因为再去百慕大时间已经凑不上了。殷的十五日从百慕大回多伦多的机票只好作废了。好在机票是用信用卡的积分买的，不是直接的金钱损失。如果中午以后他还出不了院的话，殷和盖瑞就先开船走，我和老布再想办法追他们。另外盖瑞给老婆打了电话，让她转告约翰，取消去百慕大的行程。
6月12日　早上八点半，殷在还租来的车以前把我送到医院。昨天他们开车兜了几圈把当地的地理情况摸了个大概齐。这里由几个小城镇组成。我们停船的地方叫AtlanticHighlands（大西洋高地），医院所在地叫RedBank（红堤）。殷开车带我走了沿海的公路，看到海滩被一段一段地标明属于不同的主人，岸上对应着一栋一栋别墅式的房子。有一段是公共的海滩，收费是八块钱一天。一路看去，到处绿树鲜花，干净整洁，房子和院落都很大，看的出此地的生活水准很高。殷说百慕大就是这个城市的小一号翻版。看到这儿也就和到百慕大差不多了。他是安慰我呢吧。　到了病房，屋里空空的。护士说他们都下楼去做紧张状态测验去了。要三四个小时才能结束呐，你们去陪陪吧。　地下室的心脏专科的检验区内，老布躺的活动床在走廊的一侧，大概有五个同样的床排在那里。Mr.Tran也在，除了老婆，儿子也来了。老布已经被注射了放射性药物，等着上核磁共振仪。　老布被叫进屋里检测的时候，Mr.Tran的老婆走过来同我聊天。她的英语有些勉强。先问我是韩国人还是日本人。听说我是中国人，她马上说我老公也是中国人，会讲中国话的。而她是越南人，不会讲中国话。然后问起老布的病症，也讲起Mr.Tran发病时的症状。原来心肌梗塞的症状之一是胸口疼的同时出很多的汗。Mr.Tran发病时汗从头上流下来，头发都湿了。我到是听到不同医生问老布是否出汗来着，他给的都是否定的回答。看样子Mr.Tran的心脏大概是有问题。　紧张状态测验包括在跑步机上跑一阵子。老布只穿了双休闲鞋，披着医院的大褂就上阵了。过了一会儿，从跑步机上下来后说，医生把坡度调到几乎最高，都到十六、十七级了。（而我们平时在家最多就到七、八级）。速度嘛，是将将可以不用跑，大步紧倒地还能跟上。心肺没有任何不适，就是小腿肚肌肉快要被拉伤了。一边运动一边跟医生聊天，正巧那医生也是个船友，有一条三十九尺的帆船。　接下来Mr.Tran足蹬运动鞋，颠儿颠儿地进屋去了。没两分钟就又出来了。原来他刚上跑步机就受不了了，医生赶紧叫停。说是要用一种从大腿插入什么东西的办法来检查他的心脏。这么说Mr.Tran的心脏真的是有问题的。　这趟下来，老布挺高兴，知道自己真的心脏没有问题。人也有了精神。坐在床上同我说话的时候，检测室的技师来了，说是要送他回病房。他要求老布躺回活动床上，还把单子给他盖好。说如果不这样，病房的护士会提意见。老布生龙活虎一个人，在他的摆布下，躺在病床上，又像个病人了。同技师讲我们要赶船的，希望尽早出院，他说我尽快把结果送出去给住院部。　回到病房才十一点。想着赶紧出院还来得及同殷和盖瑞一起开船回去，就催老布找医生看结果。可他不紧不慢地，说是有结果医生自然会来的。知道老布心脏没问题，我说咱们跑吧，回加拿大让医院把结果寄来不就行了吗。可他老先生说这不好吧，既然做了测验，就该善始善终啊。我们也不懂医院各部门间的协调，医生的面也见不着，护士也不知道医生什么时候来，只有耐心等了。　中午还有顿午饭送来。护士麻利地把饭桌调好，放到老布面前。再一件件把汤菜主食水果等等摆到桌上。他想自己来都不许。我跟护士说你不要把他惯坏了，他在家没有这待遇的啊。心脏病房的饭菜大概是最没味道的了，因为营养师配的餐是少油没盐的。　等待其间，给百慕大的乔治打了电话，说明情况，并请他转告百慕大海岸通讯台我们取消航行计划的消息。下午一点多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刚好来个实习护士，就向她说明我们要赶时间的事情。她出去了一下回来说同护士长讲了，尽力帮我们。　下午三点，护士长来了，开玩笑地说是轰你们走的时候了。原来医生的诊断书到了，评语是老布的心脏超级健康。护士说这种评语该院有史以来只有过两例，老布是第三例。赶紧装了东西走人。护士说给你们叫辆出租吧，反正保险公司能报销的。老布说不用了，我心脏那么好，还是走走运动运动吧。出了医院，老布说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在医院里没病也能呆出病来。能量场不好呵。瞧，他还挺明白自己在里面的怂样儿。　我们要往曼哈顿赶，事先问了护士，知道红堤（RedBank）火车站就在附近。赶到已经快三点半了，幸好三点五十二分有去曼哈顿时代广场的。给殷打了个电话，说是船正在曼哈顿帝国大厦附近呢。临时决定就在纽约北部的Tarrytown过夜，我们在那里碰头。　火车3:52分准时发车，5:16分到达时代广场。正是下班高峰时间，车站里乌秧乌秧的满是步履匆匆的人群。赶紧查看地图，知道去Tarrytown的火车从中心车站（GroundCentral）发。刚跳上一辆往返于时代广场和中心车站的班车，车就启动了。　中心车站更是人潮如流。以前来过这里，知道这是个很大的火车地铁中转站。隐约记得中心售票大厅位置，一溜小跑地来到一个售票窗口，正巧就是卖去Tarrytown那条线的。离火车开车只有几分钟了，再一溜小跑地赶上车。　火车一路北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与哈得逊河平行而上。河面上偶尔有零星的船只在航行。老布说没准儿能看到我们的船呢，也许殷和盖瑞还没有到呢。是啊，我们一路北上，倒了三次车，次次顺利，几乎没有耽搁时间，说不定还比他们快呢。就在火车进Tarrytown车站的时候，我们终于看到我们的奇拉妮号在河里行进着。在疾驶的火车里远远望去，天色灰暗，小雨绵绵，她是那么的小，行进得那么慢，不时地随波浪摆动着。可她就这么一尺一尺地不停歇地从哈得逊河的入海处顽强地逆流而上。我突然想到了龟兔赛跑故事里的乌龟，它的脚踏实地，它的坚韧，它的不屈不挠。　在码头上等了大约十分钟后，我们的奇拉妮号终于缓缓地驶入（下图）。只见殷和盖瑞上穿雨衣，下着碎花沙滩短裤。原来过曼哈顿时突然间暴风骤雨，能见度骤然降到几尺。河面上船只过往频繁，又要过两座大桥。只好迅速启用雷达辨识障碍物。控制船的行驶方向的同时，还要控制风帆以减轻狂风对船的冲击力。忙得两人连雨裤都来不及穿。大雨过后，被淋得下身透湿，只好换上短裤。谁知没过多久，又是一场规模相当的暴风骤雨，自然又有一番同样的风雨中的搏斗，结果是又湿了一条短裤。没有可换的了，只好穿上沙滩短裤。殷的老婆琳达出发前为他准备了三条沙滩短裤在百慕大用的。前两天还取笑说不去百慕大，一条也用不上了。现在好了，好歹也算是用上了一条，没有辜负琳达的为殷准备行装的辛劳。
　晚上我们做东，在一家说得过去的餐厅请他们吃海鲜，感谢他们一路辛苦地把船开来。　Tarrytown的码头水面有一大九小一群鸭子，哄抢盖瑞投喂的面包，如饿虎扑食。

6月11日　殷和盖瑞早上六点起床，才发现我回来了。同他们讲了我所知道的关于老布的情况。大家决定今天租一辆车，这样往返医院方便些。看来还需要在此停留一晚，早饭后盖瑞去办手续，殷打电话租车。　开着租来的车到医院的时候已是早上10点钟了。前台说老布的病房是心脏科384。这是一间双人病房，两床之间用布帘子隔开。另一床是个亚裔，Mr.Tran。看起来六十来岁，有个比他看来年轻很多的女人在旁陪着，咉咉地说着话。虽然听不懂，但我的感觉是越南话。我们进去时，他们友好地同我们打招呼。　老布见到我们大喜，忙问我跑到哪里去了。给他带了几件内裤和T恤衫，他就只想要几本书，说成天躺在床上没有书看怎么过啊。这时心脏专科医生来了。我们几个就回避在走廊上。突然一个护士冲着我大呼“啊，原来你就是那个黑卷发的亚洲女人！老布让我们找你找的好苦。你到底去哪儿了？”原来早上8:30把老布从急诊室的病房转移到心脏科的病房时，他发现我不见了，还以为我在医院的哪个角落歇着呢，怕我回来找不到他，便托护士到处找我。　心脏专科医生出来后，殷问他老布是否可以这一两天回到船上。他说现在看来没有什么问题，做一个紧张状态测验（StressTest）来看看他的心脏是否有问题。进去问老布，说法相同。心电图和血液化验的结果证明老布没有过心肌梗塞。谁知道那个急诊室的蒙古大夫怎么看的。大概为保险起见，又有医疗保险，就留他住院了。不管怎么样，老布的胸口疼不是心肌梗塞的表现，这是个好消息。医院舍不得让他走，要他做紧张状态测验来确定心脏没有问题。这个测验包括核磁共振及CAT扫描。费用比较高，需要保险公司的提前批准。打电话给保险公司汇报最新进展，接线员把电话转给公司的专业护士，几问几答之后，被告知批准了。测验约在第二天早上。这样一来，今天老布是出不来了。　我留在医院陪老布，殷和盖瑞回去修自动导航系统了。　周围病房住的都是心脏病人。一个个歪歪斜斜地陷在床里，吊着瓶儿的，插着管儿的都有，哼啊哈的，很痛苦的样子。看着他们就感觉很压抑。老布在这样的氛围里，也没有了往日的精神气儿。人蔫蔫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真是说他胖就喘上了。知道他没有心肌梗塞，我就对他说：你现在穿戴是个病人，感觉像个病人，表现也像个病人，可是你并没有病啊。振作一点吧。他就说我是感觉有点儿累啊。我先睡一会儿啊。　住院的时间一点儿也不清净。医生护士走马灯似地穿梭。　光是不同的医生就来了好几个，问同样的问题，老布重复同样的回答。护士也是有不同的职责，有专门抽血的，专门检查心电图仪的，专门订饭的，专门送饭的，专门洗澡的，专门送药的，专门负责病房的。各个笑脸相迎，言语温暖。给医院这种郁闷之地带来不少温馨。从护士和Mr.Tran的搭讪中我才知道那个看来年轻很多的女人是他结婚五十四年的老婆，Mr.Tran已经七十五岁了，他老婆怎么也该靠七十了吧。不知她怎么保养的，看去也就五十岁。　傍晚时殷来接我回去。在当地的一个餐馆吃了很大一餐牛排餐。大家商量如果明天早上老布的紧张状态测验完得早又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一起开船返回多伦多，因为再去百慕大时间已经凑不上了。殷的十五日从百慕大回多伦多的机票只好作废了。好在机票是用信用卡的积分买的，不是直接的金钱损失。如果中午以后他还出不了院的话，殷和盖瑞就先开船走，我和老布再想办法追他们。另外盖瑞给老婆打了电话，让她转告约翰，取消去百慕大的行程。
6月12日　早上八点半，殷在还租来的车以前把我送到医院。昨天他们开车兜了几圈把当地的地理情况摸了个大概齐。这里由几个小城镇组成。我们停船的地方叫AtlanticHighlands（大西洋高地），医院所在地叫RedBank（红堤）。殷开车带我走了沿海的公路，看到海滩被一段一段地标明属于不同的主人，岸上对应着一栋一栋别墅式的房子。有一段是公共的海滩，收费是八块钱一天。一路看去，到处绿树鲜花，干净整洁，房子和院落都很大，看的出此地的生活水准很高。殷说百慕大就是这个城市的小一号翻版。看到这儿也就和到百慕大差不多了。他是安慰我呢吧。　到了病房，屋里空空的。护士说他们都下楼去做紧张状态测验去了。要三四个小时才能结束呐，你们去陪陪吧。　地下室的心脏专科的检验区内，老布躺的活动床在走廊的一侧，大概有五个同样的床排在那里。Mr.Tran也在，除了老婆，儿子也来了。老布已经被注射了放射性药物，等着上核磁共振仪。　老布被叫进屋里检测的时候，Mr.Tran的老婆走过来同我聊天。她的英语有些勉强。先问我是韩国人还是日本人。听说我是中国人，她马上说我老公也是中国人，会讲中国话的。而她是越南人，不会讲中国话。然后问起老布的病症，也讲起Mr.Tran发病时的症状。原来心肌梗塞的症状之一是胸口疼的同时出很多的汗。Mr.Tran发病时汗从头上流下来，头发都湿了。我到是听到不同医生问老布是否出汗来着，他给的都是否定的回答。看样子Mr.Tran的心脏大概是有问题。　紧张状态测验包括在跑步机上跑一阵子。老布只穿了双休闲鞋，披着医院的大褂就上阵了。过了一会儿，从跑步机上下来后说，医生把坡度调到几乎最高，都到十六、十七级了。（而我们平时在家最多就到七、八级）。速度嘛，是将将可以不用跑，大步紧倒地还能跟上。心肺没有任何不适，就是小腿肚肌肉快要被拉伤了。一边运动一边跟医生聊天，正巧那医生也是个船友，有一条三十九尺的帆船。　接下来Mr.Tran足蹬运动鞋，颠儿颠儿地进屋去了。没两分钟就又出来了。原来他刚上跑步机就受不了了，医生赶紧叫停。说是要用一种从大腿插入什么东西的办法来检查他的心脏。这么说Mr.Tran的心脏真的是有问题的。　这趟下来，老布挺高兴，知道自己真的心脏没有问题。人也有了精神。坐在床上同我说话的时候，检测室的技师来了，说是要送他回病房。他要求老布躺回活动床上，还把单子给他盖好。说如果不这样，病房的护士会提意见。老布生龙活虎一个人，在他的摆布下，躺在病床上，又像个病人了。同技师讲我们要赶船的，希望尽早出院，他说我尽快把结果送出去给住院部。　回到病房才十一点。想着赶紧出院还来得及同殷和盖瑞一起开船回去，就催老布找医生看结果。可他不紧不慢地，说是有结果医生自然会来的。知道老布心脏没问题，我说咱们跑吧，回加拿大让医院把结果寄来不就行了吗。可他老先生说这不好吧，既然做了测验，就该善始善终啊。我们也不懂医院各部门间的协调，医生的面也见不着，护士也不知道医生什么时候来，只有耐心等了。　中午还有顿午饭送来。护士麻利地把饭桌调好，放到老布面前。再一件件把汤菜主食水果等等摆到桌上。他想自己来都不许。我跟护士说你不要把他惯坏了，他在家没有这待遇的啊。心脏病房的饭菜大概是最没味道的了，因为营养师配的餐是少油没盐的。　等待其间，给百慕大的乔治打了电话，说明情况，并请他转告百慕大海岸通讯台我们取消航行计划的消息。下午一点多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刚好来个实习护士，就向她说明我们要赶时间的事情。她出去了一下回来说同护士长讲了，尽力帮我们。　下午三点，护士长来了，开玩笑地说是轰你们走的时候了。原来医生的诊断书到了，评语是老布的心脏超级健康。护士说这种评语该院有史以来只有过两例，老布是第三例。赶紧装了东西走人。护士说给你们叫辆出租吧，反正保险公司能报销的。老布说不用了，我心脏那么好，还是走走运动运动吧。出了医院，老布说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在医院里没病也能呆出病来。能量场不好呵。瞧，他还挺明白自己在里面的怂样儿。　我们要往曼哈顿赶，事先问了护士，知道红堤（RedBank）火车站就在附近。赶到已经快三点半了，幸好三点五十二分有去曼哈顿时代广场的。给殷打了个电话，说是船正在曼哈顿帝国大厦附近呢。临时决定就在纽约北部的Tarrytown过夜，我们在那里碰头。　火车3:52分准时发车，5:16分到达时代广场。正是下班高峰时间，车站里乌秧乌秧的满是步履匆匆的人群。赶紧查看地图，知道去Tarrytown的火车从中心车站（GroundCentral）发。刚跳上一辆往返于时代广场和中心车站的班车，车就启动了。　中心车站更是人潮如流。以前来过这里，知道这是个很大的火车地铁中转站。隐约记得中心售票大厅位置，一溜小跑地来到一个售票窗口，正巧就是卖去Tarrytown那条线的。离火车开车只有几分钟了，再一溜小跑地赶上车。　火车一路北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与哈得逊河平行而上。河面上偶尔有零星的船只在航行。老布说没准儿能看到我们的船呢，也许殷和盖瑞还没有到呢。是啊，我们一路北上，倒了三次车，次次顺利，几乎没有耽搁时间，说不定还比他们快呢。就在火车进Tarrytown车站的时候，我们终于看到我们的奇拉妮号在河里行进着。在疾驶的火车里远远望去，天色灰暗，小雨绵绵，她是那么的小，行进得那么慢，不时地随波浪摆动着。可她就这么一尺一尺地不停歇地从哈得逊河的入海处顽强地逆流而上。我突然想到了龟兔赛跑故事里的乌龟，它的脚踏实地，它的坚韧，它的不屈不挠。　在码头上等了大约十分钟后，我们的奇拉妮号终于缓缓地驶入（下图）。只见殷和盖瑞上穿雨衣，下着碎花沙滩短裤。原来过曼哈顿时突然间暴风骤雨，能见度骤然降到几尺。河面上船只过往频繁，又要过两座大桥。只好迅速启用雷达辨识障碍物。控制船的行驶方向的同时，还要控制风帆以减轻狂风对船的冲击力。忙得两人连雨裤都来不及穿。大雨过后，被淋得下身透湿，只好换上短裤。谁知没过多久，又是一场规模相当的暴风骤雨，自然又有一番同样的风雨中的搏斗，结果是又湿了一条短裤。没有可换的了，只好穿上沙滩短裤。殷的老婆琳达出发前为他准备了三条沙滩短裤在百慕大用的。前两天还取笑说不去百慕大，一条也用不上了。现在好了，好歹也算是用上了一条，没有辜负琳达的为殷准备行装的辛劳。
　晚上我们做东，在一家说得过去的餐厅请他们吃海鲜，感谢他们一路辛苦地把船开来。　Tarrytown的码头水面有一大九小一群鸭子，哄抢盖瑞投喂的面包，如饿虎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