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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想把它当作书的开头。按我设想的那样写书。凭回忆写成框架,主要事件和感觉。再根据当时的原始记录:微博,笔记,影像资料,像重回现场,补充细节。这一篇就是这样写成。一个实验品。 可是并不满意。琐碎,不流畅。我希望是完整的表达自己,又能吸引读者。
我知道需要面对自己内心,展现最真实的自我。害怕说出来像疯话,吓跑别人。
2013年4月29号星期一
凌晨3点,告别马来西亚最后一个采油平台,前方漆黑一片,看海图应该进入了越南海域.。清洌东南风吹起,,不用去备用停泊点,薯岛(hon khdai)了。把自动驾驶仪上的航向设定到43度,收缩主帆调整前帆,船身受风微微倾斜,看速度仪上的数字跳动到4.5节,完美的夜间航行速度,驶往第二个停泊点昆岛(con son)方向。
关掉拖拉机一样吵的引擎。风声,旗帜猎猎,船体划开海水的声音。人和大铁船都放松了。
检查雷达、AIS上的接近警报在打开状态,屏幕上看不到周围船只。
皎洁月光, 棉絮白云,上床睡觉去。被渔船和渔网折腾两夜,好满足的一觉。
阳光照进船舱才醒来,罕有的比太阳起的晚。今天的日出肯定平淡无奇。因为夜晚有风,天边没有云朵渲染气氛,在远远的天边,太阳像沉不住气的孩子,一下子就跳出来的。
漂亮的日出一定要有云的映衬。像昨天的日出,破碎的云霞布满天空,先是海底冒出的光,把云和天都染成蓝或紫色。哥特片的颜色,奇形怪状的云朵像鬼怪。色调慢慢转到红和黄色,人和船也映上温暖的金光,漫长的前奏铺垫,太阳被簇拥着,优雅的浮出水面,离你这么近,盛大的舞台演出。
风不大但依然稳定,帆饱满着,海面上碎波浪,关掉航行灯光,夜航用品收进船舱。趁着太阳没升高,检查记录,修正航行计划。
气压表毫无变化的1016hpa , 航速4节,柴油箱剩余340升,消耗60升。位置北纬N 7 1' 39'' 东经: E 104 59' 50''。从27号离开马来西亚登嘉楼已经行驶140海里,航向正确,但进度滞后,照这个速度,5月4号前的好天气窗口,无法到达下一个陆地。在越南登陆看来不可避免了。
清凉的早上,坐在船尾,面朝大海,背后也是大海。
不用上班上学,为自己在工作。
没有担惊受怕的一夜,宏岩神清气爽的下舱准备饭菜。早饭加午饭一起做出来,闷烧锅煲粥,北方的绿豆小米粥。电饭煲焖米饭,煤气灶炒菜,同时进行,半小时搞定。主菜是清炒芥蓝,小鱼干炒豆角。吃饱饭,厨师先去睡回头觉。我在外面待到8点左右,把睡了10多个小时的馨馨喊起来,抱着她的毛绒玩具,到船尾值班去。当作心里安慰吧!她经常玩的忘乎所以,什么也不看。主要还是指望雷达。我也该补觉去了,航海的睡眠是支离破碎的。
10点全家人都起来,白天生活开始,刚刚只是夜班的延续。关闭声纳和雷达,(最费电的设备)让它们休息半天。
今天的天气太棒了,海面平缓,风减小,船速3节左右,无需开引擎。适合做一项拖了太久,非常有趣的任务,钓鱼!海上的生存技能,利用大自然的补给,非常重要。
昨天在船尾游泳,吓着我了!船下发现白色,流线型,近1米长的鲨鱼?一直跟着船,晚上变成两条。今早好像有3,4条了。
看记录片有吸附在鲸鱼肚子下的鱼,把我们的船当作大鱼了吗!今天就用你们练功。
扯上遮阳蓬,船尾一片阴凉地,翻出老船主留下的两个海钓工具箱。
“钓鱼喽,我要吃鱼肉”馨馨兴奋的不得了。
用什么钩子?单钩,双钩,三齿钩,大小好多型号。鱼饵有塑料,橡胶,铁的。形状有小鱼,鱿鱼形状。挂多深的吊坠?摸索吧!把看着顺眼的组装在一起。
看不到鱼啊!让馨馨丢面包块,水花一起,飞快窜出两条鱼,一条抢到,一起闪回船底。太好玩了。再丢一块,又扭着尾巴快速游出,闪人,屡试不爽,像刁飞盘的小狗。终于看清模样,非常像鲨鱼,但头顶上覆盖着吸盘,真奇怪(后来网上查到,学名印鱼,俗名鞋底鱼)。吓着我的那条,个头最大的,白色,漂亮、聪明,馨馨最喜欢,给起了名字叫珍珍。
抢吃,这太好钓了!宏岩拿相机,馨馨在旁边拍手,跺脚(或许鱼就被她吓到),等我的战果,放下带钩的好吃的,鱼儿转一圈,碰一下,不吃,智商这么高。试各种诱饵,丢下的碎块吃,带钩的不吃。成喂鱼,调教宠物的游戏了。
喂饱了我们的宠物。我们也到午饭时间,可以喝冷冻饮料,炎热的大海中奢侈品。
每天中午12点到13点是航海连线时间。用海事卫星电话发两封邮件给国内的朋友,一封是现在的GPS坐标,给一位做过海员的网友,会回复给我所在海区的天气预报。
另一封是过去一天简短汇报,像老式电报,言简意赅。收到的朋友帮我发布微博。
饭后,大人午休,安排精力充沛的馨馨做功课。
午睡后,天气热,该到游泳时间了。但今天一直有风,虽不大却一直推着船匀速前行。跳下海,就追不上船了!放弃游泳,寄希望于下点雨,来个自然的淡水沐浴。这个在我们整个航行期间,非常稀少。因为是热带的旱季,规避坏天气做的又太好。
继续和鱼玩吧!把吃过的甜瓜皮和籽,倒在海里,老家钓鱼的行话叫“做窝子”。告诉鱼儿到开饭时间,我的挂生羊肉的钩也放下去。依然没有战果。后来人肉引鱼法都用了,坐在亲水甲板,用脚丫子踢水。是食人鱼吗?
17点.宏岩已经开始准备晚饭,父子两还饱含战斗热情。换过各种鱼饵现在换钓鱼方式。手提着鱼线,在船两侧拖动,有效!手上一震,本能的一提,被死死咬住。看不到鱼,但鱼线一下被扯到到船底,再也拉不动,像缠住东西。吸附在船体上了?3口好一阵兴奋,用鱼线和鱼拔河,消耗它的体能。一会就从船底出来了,较小的黑色那条。水中细微血丝大小不一的鱼聚集在周围。宏岩说“是一家3口吧!你把人家老婆钓走了,真可怜”。馨馨旁边鼓劲“钓上来,钓上来,不是珍珍”几分钟后,下面没有力量了,慢慢的提出水面。像《西游降魔里》的鱼怪,宽头,粗壮的身躯,鱼鳍撑开像手臂,尾巴就是一个肉棍。宏岩又念叨“放掉吧,龙王再惩罚我们,晚上再有狂风暴雨”。
提到狂风暴雨,船上一下安静了,这么长时间风调雨顺,或许是冥冥中是有什么眷顾我们吧!航海的人迷信,应该是对自然的敬畏。
“现在放,它也是死,嘴已经被这么大的鱼钩撕坏了。”
放在水桶里,筋疲力尽的垂死状态。馨馨双手合十,对着水桶连连鞠躬“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成就感很快就没有了。心里滋味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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