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天涯记-020 船边钓大鱼

    今天是五月十一日，文水轮已经抛锚二十七天了。昨天总算有了消息，代理发来电报说，港方将在十天之后安排我船进港。    抛锚期间，闲得无事，白天大家除了工作外，就是钓钓鱼、聊聊天，或者干脆在房间睡大觉。我每天起得很早，五点钟准时起床，然后去厨房转转，帮帮厨，一天的工作就结束了。    昨天和今天，巴士拉的水船连续两天上午来给我船加淡水。听木匠说，再不加水，船上就要断水了。然而这水船不光带了来淡水，还给我们带来一个意外收获。    昨天上午，小水船靠上我轮后，接上皮龙，开始供水，时间需要三、四个小时。供水期间，无事可做，大船和小船的船员都开始在各自船甲板上钓鱼。很快我轮船员都陆陆续续钓上鱼来，而水船上的伊拉克船员却久无动静，大家看了不觉好笑。    过了约摸个把小时，只听水船上一阵喧哗。大家由舷边探头往下一看，顿时惊住了。只见水船上的几个人正合力拉鱼线，最后泼喇喇地拽上一尾大鱼来。这鱼近一米长，少说得有三十多斤。鱼被拽上船后，拼命翻腾，尾巴拍得甲板叭叭响。大家禁不住一阵喝彩。    相比之下，我们可就太寒碜了，钓的都是孙子辈的小鱼，还没巴掌大。其实自从抛锚以来，钓的都是这样的小鱼，大家早就习以为常了，并不觉得什么，然而突然见此大鱼，不由惊异万分：哇，这里竟能钓到这么大的鱼？神了！继而又觉纳闷儿：同在一片水面上钓鱼，咋人家就能钓到如此大鱼？而我们钓的却是些小不点儿？    后来仔细一看，明白了。这时水船上的人已从大鱼嘴中卸下鱼钩，原来这鱼钩不比寻常，看上去又粗又大，像是用钢筋特制的，其钩尖与倒刺雪亮而锋利。鱼线也不一般，连着鱼钩的是一段一米长的细钢丝，连着钢丝另一端的是一盘筷子粗细的尼龙绳。鱼饵更是与众不同，那是一个半斤重的大鱼头！水船上的人装好鱼饵后，将钩线重新抛入海中。    什么也别说了，难怪人家钓大鱼，人家用的是重型设备，是专钓大鱼的家什。咱的鱼钩小的像绣花针，咱的鱼线细的像缝衣线，不钓小鱼钓什么？就咱这小鱼饵不够那大鱼塞牙缝儿的。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免不了自嘲一番。    这尾大鱼让船员们羡慕得不得了，有人索性收起钩线，不钓了，专门看水船钓鱼。水船上的人还真有办法，隔不多久就拽上一条大鱼来，看得我轮船员眼都直了，不禁又是一阵喝彩。       近中午时分，水船上的人前后又钓到三条大鱼，虽然不如第一条大，但每条都不下十多斤重，生生让众人看了个目瞪口呆。    水船走后，机工老张很不服气，吃过午饭，便去找大厨要了一个冰库挂猪肉的大铁钩，拿到机舱车出锋利的钩尖与倒刺，学着样子接上一段钢丝，然后找到水手长，从废弃的旧大缆上拆下一大团尼龙绳，系在大铁钩的钢丝上。    经过一番折腾后，老张大功告成，这“重型装备”竟然做得有模有样，众人见了无不夸赞，都说老张真能干，做的不比水船上的差，可以以假乱真了。大厨随后特意送来一大块冻猪肉，做鱼饵穿在铁钩上。许多人兴奋得午睡都免了，簇拥着老张来到后甲板。    就在水船钓到大鱼的那片水面上，老张抛下了他的“重型装备”。    钩线入水后，许久不见动静。过了半点钟，又过了半点钟，大家的热情逐渐消退，最后陆续散去了，只留下老张一人和值班水手守在那里。    钓大鱼就得有耐心，这方面老张倒是不含糊。他把钓鱼的尼龙绳往甲板上的缆桩上一拴，靠着船舷抽着烟和值班水手聊起了天儿，只是一只手始终搭在绳子上，时刻感觉海中的动静。    我因起得早，中午必须来一觉，所以在后甲板看了会儿热闹后，便早早回房间歇了。正睡得迷迷糊糊时，忽然门外一阵嘈杂跑动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只听走廊里有人在喊：“快去看呢，老张钓着啦！”我一跃而起，披上衣服，奔出房门，拼命朝后甲板跑去。    此时后甲板已聚了一群人，老张正用身子死死抵着船舷，拉着手中那根紧绷绷的尼龙绳，他身后排着一溜船员，在帮他拉绳子。    “放线！”老张大喊道。大家赶紧送出手中的绳。“收线！”老张又喊道。大家又拼命往回拽绳子。我跑到舷边，朝海面望去。只见绳子笔直地伸进海里，并快速地来回移动着。    看样子这鱼个头儿不小，不然怎用得着七、八个人拽它？像拔河似的？我正寻思着，那紧绷着的绳子突然一松，紧接着水下闪出一道大白影，有如电光石火一般，不等老张反应过来，那道白影又忽地隐去了，绳子跟着一沉，又绷紧了。众人爆出一阵惊呼：好大的鱼！    有人担心道，不会是钓到海豚了吧？有人立刻反驳道，可能吗？你家海豚是白色的？有人插嘴道，管它是什么呢，反正钩住了，先拽上来看看再说，如果真是海豚，放了它就是了。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间，那大鱼哗啦一声窜出水面，一个翻身又潜入水里，搅起一团巨大浪花。这下众人看得真切，肯定不是海豚了，而是一条身带斑点、叫不上名的大白鱼。那鱼足有三尺多长，水桶般粗细，比上午水船钓的鱼个儿都大。    这下可喜坏了大家，也忙坏了老张等拉绳子的人。你想么，这么大的鱼在水里冲来撞去的，得有多大力气，没有一伙子人同心协力是根本降不住它的。就这老张双手还被绳子拉破了皮儿，最后不得不垫上纱布带上手套去对付水里的鱼。    凡钓过鱼的人都知道，鱼咬钩后，这鱼线即不能过松，也不能过紧，过松过紧都容易让鱼脱钩，必须让鱼嘴里的钩子绷着劲儿，保持一定力度，直到把鱼的力气耗尽后，再将鱼拉出水面。    现在面对这条大鱼，老张就是采取这种做法。水中的鱼，船上的人，就这么僵持着。后来，拽绳的人轮流替换休息，而老张则一直坚守岗位不要别人替换，决心跟大鱼拼到底。    我抽空问老张，怎么撞见这条大鱼的？老张说：“你们走后不久，突然绳子一抖，我一拽，楞是没拽动，绳子开始嗖嗖地往海里窜，再一拽，还是没拽动。我一琢磨，肯定是钓着大鱼啦，但不能由着它跑呀，再去拽。好家伙，那力量真是大得不得了，要不是有船舷拦着，非把我一跟头抻到海里去不可。值班水手也来帮着拽，还是不行，眼见绳子就要跑光了，我便赶紧让他去喊人了。当时没顾上带手套，绳子把手磨得火辣辣的疼。”老张说话时，双手始终紧紧拉着绳子，丝毫不敢懈怠。    水里的大鱼倒底没有耗过老张，最后被累得筋疲力尽，慢慢浮上水面。这时守在一边的大厨赶紧将早已准备好的大竹筐，用绳系住，放下船去。    老张招呼大家：准备收线拉鱼。甲板上的气氛开始紧张起来，谁都知道鱼在脱离水面的那一刻是最容易脱钩的，搞不好将前功尽弃，白忙活一场。    老张将鱼慢慢拖到船边，孰料这鱼竟然一动不动，显然已耗尽力气。随着老张大喊一声“起！”，大家迅速将鱼拉出水面，大厨就势用竹筐兜住大鱼。大家有的拉筐，有的拽鱼，一阵紧忙活，终于连筐带鱼提溜到甲板上，喜得众人一阵欢呼。     听说捕获到大鱼，全船的人都跑来看。只见这大鱼一米多长，周身银白、浑圆，带着灰色大斑点，鱼皮细腻光滑，却没有鳞，一双大眼透着幽幽的蓝光。    船长惊奇地问，这是什么鱼？大家都说不认识。政委在一边说，他在海上干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咱自己船员钓到这么大的鱼。    老张从鱼嘴里卸下大铁钩，然后对大厨说：“你把鱼弄回厨房吧，我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大厨笑道：“好，看我的。”说罢伸手抠住大鱼鱼鳃，一把将大鱼从甲板上拎起来。“哎呦！”大厨一声惊叫，慌忙松开了手，大鱼又重重摔在了甲板上。    大家不由一惊，忙问怎么回事？只见大厨抠鱼腮的那只手冒出了血，几个指头全夹破了，疼得他直皱眉头，原来是让那大鱼一缩腮给夹破的。众人大为惊骇：这垂死之鱼居然还有这么大力量！幸亏大厨刚才抠的地方是鱼鳃，要是抠在鱼嘴，还不把指头咬下来？    我让大厨赶紧去找医生包扎伤口，然后招呼众人用大铁钩钩住鱼嘴，用竹筐兜住鱼身，连拉带拽地将大鱼弄到厨房。晚餐要加酒加菜、吃大鱼！    这次捕获大鱼，老张立下汗马功劳，于是我和船长、政委商议了一下，特奖励他一箱青岛啤酒（24瓶）和一托盘鸡蛋（36个）。                                                 晚餐开饭时，一盆盆香气扑鼻的清炖鱼肉端上了桌。但见那大块鱼肉雪白如乳，夹筷一尝，只觉膏腴嫩滑，满嘴留香。取过羹匙，再尝那鱼汤，哇，更是鲜美异常！众人无不叫好，纷纷开怀畅饮，大快朵颐。    惟有一事说来可惜，我们享用如此美味时，却不知这是什么鱼。作者：沧海一粟　沧海一粟的专栏本文隶属系列：碧海天涯记原帖地址：http://www.shipman.org.cn/forum.php?mod=viewthread

    今天是五月十一日，文水轮已经抛锚二十七天了。昨天总算有了消息，代理发来电报说，港方将在十天之后安排我船进港。    抛锚期间，闲得无事，白天大家除了工作外，就是钓钓鱼、聊聊天，或者干脆在房间睡大觉。我每天起得很早，五点钟准时起床，然后去厨房转转，帮帮厨，一天的工作就结束了。    昨天和今天，巴士拉的水船连续两天上午来给我船加淡水。听木匠说，再不加水，船上就要断水了。然而这水船不光带了来淡水，还给我们带来一个意外收获。    昨天上午，小水船靠上我轮后，接上皮龙，开始供水，时间需要三、四个小时。供水期间，无事可做，大船和小船的船员都开始在各自船甲板上钓鱼。很快我轮船员都陆陆续续钓上鱼来，而水船上的伊拉克船员却久无动静，大家看了不觉好笑。    过了约摸个把小时，只听水船上一阵喧哗。大家由舷边探头往下一看，顿时惊住了。只见水船上的几个人正合力拉鱼线，最后泼喇喇地拽上一尾大鱼来。这鱼近一米长，少说得有三十多斤。鱼被拽上船后，拼命翻腾，尾巴拍得甲板叭叭响。大家禁不住一阵喝彩。    相比之下，我们可就太寒碜了，钓的都是孙子辈的小鱼，还没巴掌大。其实自从抛锚以来，钓的都是这样的小鱼，大家早就习以为常了，并不觉得什么，然而突然见此大鱼，不由惊异万分：哇，这里竟能钓到这么大的鱼？神了！继而又觉纳闷儿：同在一片水面上钓鱼，咋人家就能钓到如此大鱼？而我们钓的却是些小不点儿？    后来仔细一看，明白了。这时水船上的人已从大鱼嘴中卸下鱼钩，原来这鱼钩不比寻常，看上去又粗又大，像是用钢筋特制的，其钩尖与倒刺雪亮而锋利。鱼线也不一般，连着鱼钩的是一段一米长的细钢丝，连着钢丝另一端的是一盘筷子粗细的尼龙绳。鱼饵更是与众不同，那是一个半斤重的大鱼头！水船上的人装好鱼饵后，将钩线重新抛入海中。    什么也别说了，难怪人家钓大鱼，人家用的是重型设备，是专钓大鱼的家什。咱的鱼钩小的像绣花针，咱的鱼线细的像缝衣线，不钓小鱼钓什么？就咱这小鱼饵不够那大鱼塞牙缝儿的。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免不了自嘲一番。    这尾大鱼让船员们羡慕得不得了，有人索性收起钩线，不钓了，专门看水船钓鱼。水船上的人还真有办法，隔不多久就拽上一条大鱼来，看得我轮船员眼都直了，不禁又是一阵喝彩。       近中午时分，水船上的人前后又钓到三条大鱼，虽然不如第一条大，但每条都不下十多斤重，生生让众人看了个目瞪口呆。    水船走后，机工老张很不服气，吃过午饭，便去找大厨要了一个冰库挂猪肉的大铁钩，拿到机舱车出锋利的钩尖与倒刺，学着样子接上一段钢丝，然后找到水手长，从废弃的旧大缆上拆下一大团尼龙绳，系在大铁钩的钢丝上。    经过一番折腾后，老张大功告成，这“重型装备”竟然做得有模有样，众人见了无不夸赞，都说老张真能干，做的不比水船上的差，可以以假乱真了。大厨随后特意送来一大块冻猪肉，做鱼饵穿在铁钩上。许多人兴奋得午睡都免了，簇拥着老张来到后甲板。    就在水船钓到大鱼的那片水面上，老张抛下了他的“重型装备”。    钩线入水后，许久不见动静。过了半点钟，又过了半点钟，大家的热情逐渐消退，最后陆续散去了，只留下老张一人和值班水手守在那里。    钓大鱼就得有耐心，这方面老张倒是不含糊。他把钓鱼的尼龙绳往甲板上的缆桩上一拴，靠着船舷抽着烟和值班水手聊起了天儿，只是一只手始终搭在绳子上，时刻感觉海中的动静。    我因起得早，中午必须来一觉，所以在后甲板看了会儿热闹后，便早早回房间歇了。正睡得迷迷糊糊时，忽然门外一阵嘈杂跑动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只听走廊里有人在喊：“快去看呢，老张钓着啦！”我一跃而起，披上衣服，奔出房门，拼命朝后甲板跑去。    此时后甲板已聚了一群人，老张正用身子死死抵着船舷，拉着手中那根紧绷绷的尼龙绳，他身后排着一溜船员，在帮他拉绳子。    “放线！”老张大喊道。大家赶紧送出手中的绳。“收线！”老张又喊道。大家又拼命往回拽绳子。我跑到舷边，朝海面望去。只见绳子笔直地伸进海里，并快速地来回移动着。    看样子这鱼个头儿不小，不然怎用得着七、八个人拽它？像拔河似的？我正寻思着，那紧绷着的绳子突然一松，紧接着水下闪出一道大白影，有如电光石火一般，不等老张反应过来，那道白影又忽地隐去了，绳子跟着一沉，又绷紧了。众人爆出一阵惊呼：好大的鱼！    有人担心道，不会是钓到海豚了吧？有人立刻反驳道，可能吗？你家海豚是白色的？有人插嘴道，管它是什么呢，反正钩住了，先拽上来看看再说，如果真是海豚，放了它就是了。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间，那大鱼哗啦一声窜出水面，一个翻身又潜入水里，搅起一团巨大浪花。这下众人看得真切，肯定不是海豚了，而是一条身带斑点、叫不上名的大白鱼。那鱼足有三尺多长，水桶般粗细，比上午水船钓的鱼个儿都大。    这下可喜坏了大家，也忙坏了老张等拉绳子的人。你想么，这么大的鱼在水里冲来撞去的，得有多大力气，没有一伙子人同心协力是根本降不住它的。就这老张双手还被绳子拉破了皮儿，最后不得不垫上纱布带上手套去对付水里的鱼。    凡钓过鱼的人都知道，鱼咬钩后，这鱼线即不能过松，也不能过紧，过松过紧都容易让鱼脱钩，必须让鱼嘴里的钩子绷着劲儿，保持一定力度，直到把鱼的力气耗尽后，再将鱼拉出水面。    现在面对这条大鱼，老张就是采取这种做法。水中的鱼，船上的人，就这么僵持着。后来，拽绳的人轮流替换休息，而老张则一直坚守岗位不要别人替换，决心跟大鱼拼到底。    我抽空问老张，怎么撞见这条大鱼的？老张说：“你们走后不久，突然绳子一抖，我一拽，楞是没拽动，绳子开始嗖嗖地往海里窜，再一拽，还是没拽动。我一琢磨，肯定是钓着大鱼啦，但不能由着它跑呀，再去拽。好家伙，那力量真是大得不得了，要不是有船舷拦着，非把我一跟头抻到海里去不可。值班水手也来帮着拽，还是不行，眼见绳子就要跑光了，我便赶紧让他去喊人了。当时没顾上带手套，绳子把手磨得火辣辣的疼。”老张说话时，双手始终紧紧拉着绳子，丝毫不敢懈怠。    水里的大鱼倒底没有耗过老张，最后被累得筋疲力尽，慢慢浮上水面。这时守在一边的大厨赶紧将早已准备好的大竹筐，用绳系住，放下船去。    老张招呼大家：准备收线拉鱼。甲板上的气氛开始紧张起来，谁都知道鱼在脱离水面的那一刻是最容易脱钩的，搞不好将前功尽弃，白忙活一场。    老张将鱼慢慢拖到船边，孰料这鱼竟然一动不动，显然已耗尽力气。随着老张大喊一声“起！”，大家迅速将鱼拉出水面，大厨就势用竹筐兜住大鱼。大家有的拉筐，有的拽鱼，一阵紧忙活，终于连筐带鱼提溜到甲板上，喜得众人一阵欢呼。     听说捕获到大鱼，全船的人都跑来看。只见这大鱼一米多长，周身银白、浑圆，带着灰色大斑点，鱼皮细腻光滑，却没有鳞，一双大眼透着幽幽的蓝光。    船长惊奇地问，这是什么鱼？大家都说不认识。政委在一边说，他在海上干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咱自己船员钓到这么大的鱼。    老张从鱼嘴里卸下大铁钩，然后对大厨说：“你把鱼弄回厨房吧，我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大厨笑道：“好，看我的。”说罢伸手抠住大鱼鱼鳃，一把将大鱼从甲板上拎起来。“哎呦！”大厨一声惊叫，慌忙松开了手，大鱼又重重摔在了甲板上。    大家不由一惊，忙问怎么回事？只见大厨抠鱼腮的那只手冒出了血，几个指头全夹破了，疼得他直皱眉头，原来是让那大鱼一缩腮给夹破的。众人大为惊骇：这垂死之鱼居然还有这么大力量！幸亏大厨刚才抠的地方是鱼鳃，要是抠在鱼嘴，还不把指头咬下来？    我让大厨赶紧去找医生包扎伤口，然后招呼众人用大铁钩钩住鱼嘴，用竹筐兜住鱼身，连拉带拽地将大鱼弄到厨房。晚餐要加酒加菜、吃大鱼！    这次捕获大鱼，老张立下汗马功劳，于是我和船长、政委商议了一下，特奖励他一箱青岛啤酒（24瓶）和一托盘鸡蛋（36个）。                                                 晚餐开饭时，一盆盆香气扑鼻的清炖鱼肉端上了桌。但见那大块鱼肉雪白如乳，夹筷一尝，只觉膏腴嫩滑，满嘴留香。取过羹匙，再尝那鱼汤，哇，更是鲜美异常！众人无不叫好，纷纷开怀畅饮，大快朵颐。    惟有一事说来可惜，我们享用如此美味时，却不知这是什么鱼。作者：沧海一粟　沧海一粟的专栏本文隶属系列：碧海天涯记原帖地址：http://www.shipman.org.cn/forum.php?mod=viewthread